透视北约的五场战争

　□ 张征东

　　8 月22 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支持的利比亚反对派攻占首都的黎波里，卡扎菲时代结束，利比亚战事进入尾声。利比亚战争是近十几年来北约对外进行的第五场地区性局部战争。从1994 年起，北约先后进行了波黑战争、科索沃战争，并介入了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纵观北约发动或介入的这五场战争，尽管每场战争的借口、方式和规模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北约打着“保护人权”的旗号，无视联合国的权威或滥用安理会决议，对别国内政进行政治军事干涉，推行西方民主价值观，把北约由一个防御性军事组织演变为一个进攻性军事集团。

　　战争幌子：“保护人权”

　　3 月19 日，法国和英国带头空袭利比亚。北约3 月31 日正式接管对利军事行动指挥权，实施代号为“联合保护者”行动。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声称，北约的行动“是国际行动的一部分，旨在保护平民安全”，“北约成员国致力于履行安理会决议所规定的义务”。北约显然是在随意解读和滥用联合国安理会1970 号和1973 号决议。1973 号决议只是同意设立“禁飞区”，并没有授权任何一方对利进行空袭行动。

　　滥用联合国安理会决议，以“保护人权”的谎言发动战争，是北约多次战争中惯用的伎俩。早在上世纪90 年代初，波黑爆发内战，北约以波黑发生“种族清洗”为借口，滥用和随意解读安理会824 号决议和836 号决议。从1994 年4 月到1995 年9 月，北约对波黑塞族进行了大规模空袭，最终迫使交战三方签署了《波黑和平框架协议》。1995 年12 月，北约军队以“执行和平协议”为由进驻波黑。这是冷战结束后北约首次主动采取对外军事干涉行动，开创了先例。

　　科索沃战争更是在未经联合国授权，没有法理依据的情况下，北约对一个主权国家发动的非法侵略战争。这场战争是迄今为止以北约名义进行的最大规模的战争。北约打着制止科索沃“ 人道主义灾难”的旗号，1999 年3 月24 日发动科索沃战争，对南联盟军事和经济设施进行了长达78 天的狂轰滥炸，迫使米洛舍维奇政权屈服，北约大军随后占领科索沃，公然违背安理会1244 号决议，承认科索沃独立，最终实现了彻底肢解南联盟的目的。

　　阿富汗战争已持续了近10 年，最初是美英联军以反恐为名发动的推翻塔利班政权的战争。2003 年8 月，北约为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分忧，接管了阿富汗国际安全援助部队的指挥权。这是北约首次突破欧洲－大西洋防区，在欧洲之外进行的“远征作战”行动，图谋向全球战略扩张。

　　美英联军2003 年3 月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也是未得到安理会明确授权的侵略战争。美英以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谎言发动战争，造成了北约内部严重分裂，北约26 个成员国中有16 国派兵参战，以法德为首的“老欧洲”激烈反对战争。但是，北约最终还是以整体的名义介入了伊拉克战争。

　　战争动因：战略转型

　　众所周知，北约是冷战的产物，本无继续存在的理由。但冷战结束20 多年来，北约不仅存在，而且还不断进行战争，这主要是北约职能转换的结果。北约为显示继续生存的理由，从理论和实践上解决了生存难题。理论依据就是冷战后相继出台的关于北约战略转型的三个战略概念文件，实践上就是通过连续进行五场战争进行检验。

　　三个战略概念文件重要内容就是北约“危机管理”理论的不断发展和实践。1991 年，北约罗马峰会出台的第一份战略概念文件，首次提出“全方位危机反应战略”，标志着北约不再是纯防御性的组织，它要对外部的危机进行干预。1994 年，北约对波黑内战小试牛刀，空袭波黑塞族取得“成功”，开创了对外干涉的先例。

　　1999 年4 月科索沃战争中，北约华盛顿峰会通过新的《联盟战略概念》，其核心内容是，联盟为捍卫共同价值观和共同利益，在继续坚持集体防御的同时，为确保欧洲－大西洋地区安全、稳定，北约可在其成员国外地区采取军事干预行动， 包括对恐怖主义活动、民族冲突、地区危机等一切可能对北约的安全威胁。科索沃战争就是北约这个战略概念的实践，在联盟防区外进行的最大规模的战争行动。

　　2002 年的北约布拉格峰会和2004 年的伊斯坦布尔峰会，北约的“危机管理”理论得到进一步发展，提出要对“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危机”进行干预。同时，北约决定加快本身的战略转型，对军事指挥机构和人员进行大刀阔斧的精简改革，以使其应对危机做出“更快速、更灵活的反应”。在这样的背景下，北约相继介入了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北约在阿富汗的“远征作战行动”是其全球战略扩张的试验，北约前秘书长夏侯雅伯对此并不否认。北约通过指挥驻阿国际安全援助部队，与参战的包括日本、韩国、新加坡、澳大利亚、新西兰、蒙古国等亚太国家结成“全球伙伴联盟”，把触角伸向亚太地区已不是什么秘密。

　　2010 年11 月，北约里斯本峰会制定的“积极参与、现代防御”的新战略概念，把“危机管理”理论确定为北约的核心任务之一。危机管理条款中声称，“北约边境外的危机和冲突对联盟领土和人民构成直接威胁。因此，北约在可能和必要时将参与预防冲突、管理危机、稳定冲突后局势和支持重建”。这个战略新概念出台后仅仅４个月，北约就发动了对利比亚战争。

　　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随着“危机管理”理论的发展，北约在职能上先突破盟国边界防区，又突破欧洲－大西洋地区，然后向世界其他地区扩张。战略转型后的北约，其性质已发生了变化，它对世界和平与安全的威胁不言而喻。

　　（作者为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