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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产,体会母亲的那份伟大

时间:2014-08-17 14:57:17  来源:  作者:未知

 

    
    看产就是看产妇生孩子。

  一个初夏的日子,快下课的时候,老师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有一个产妇要生了!我们来不及吃饭,浩浩荡荡地开往产房。要知道,在我们见习的附属医院,看产几乎都是来剖腹产的,有的因为胎位不正,有的因为怕痛,有的因为要好身材。

  产妇叉开双腿躺在产床上,小腿架在离床面半米高的架子上,我们五男五女十个人,直面产妇叉开的大腿。男生们的眼中都露出神圣而科学的表情,一脸正气凛然,产妇疼得筋疲力尽,也没精神难为情。小孩的头已经到产道口了,助产士扒开产道口,让我们看长着淡黑色毛发的胎儿的头顶。

  产妇的阵痛又来了,一阵高过一阵,叫了起来。护士冲着她喊,“不要叫,把力气用在肚子上。”也许是真不能喊,也许是护士们怕吵,反正产妇立刻闭上嘴不叫了,脸渐渐憋成了猪肝色。助产士看产妇要生了,就准备做一个侧切。中国人以大米为主的饮食结构导致蛋白质纤维短,产道弹性差,所以中国人容易发生难产,产道口破裂就更常见了。产道口破裂一般是纵裂,向后纵裂就会造成肛裂,这意味着产妇下半辈子会大便失禁了。这是医疗事故,助产士和护士都要承担责任。所以,为了双方的利益,平产中都会常规做一个侧切。

  助产士拿起一个巨大的注射器,我当即吓了一跳,针管又粗又长,针头大概有八九厘米长。助产士将针插入产道口一侧,全部插进去之后,注射麻醉药,再抽出来,换个角度再插进去,再注射,反复四五次。整个过程迅速而粗鲁,手法和我们做实验时给猪打针的手法差不多。

  打完麻醉,助产士拿出一个大手术剪,我又要怀疑那是兽医站的工具了。剪刀刃大概有十厘米。助产士把打过麻醉的那一侧提起来,把剪刀架上去。要知道,我们做手术的时候都是先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同时不断地结扎大的出血点,再分离皮下组织什么的,哪见过这样的,像剪纸剪布一样剪下去!

  我碰了碰站在我旁边的一个男同学,轻声问他:“难道就这样剪开吗?”他一脸的不屑,话还没说完,助产士手上的那把钳子或剪子晃动了一下,我听到一个细碎的咔嚓声,那不同于我的任何一次用剪刀的经历,清脆而沉闷,我的心就像是被猫爪子抓了一下一样。我旁边的那个男生轻声地尖叫了一下。

  月黑风高,我走在无人的街道时,我就会想起来那个声音;好几个狂风大作的夜里,我仿佛听到了那个声音,然后猛地从梦中惊醒;甚至在灯红酒绿,歌声荡漾的酒吧,我也能听得到……

  助产士接着做了一个更夸张的动作,她用剪刀顺着手在缺口上修了一下,就像园艺工人修剪花枝一样,或者像我们小时候玩儿剪纸游戏,一下没剪好,再修一修,可是,那是人肉啊,活人身上的肉,那么厚一块,那么长一刀!

  马上,血哗哗地流下来了,助产士只是拿了两个巨大的棉球按住那个大大的V型缺口的两条边,再没有实施任何止血措施。这时候,我们老师的声音如同编演过的旁白一样传过来:“大家刚刚看到了一个侧切,侧切是一种常规操作。有时候产妇的子宫收缩得很猛烈,来不及麻醉,也可以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直接剪……”老师的脸温文尔雅。

  一会儿工夫,胎儿的头出来了,剩下的小小身子,像是握在手中的一条小鱼一样,嗤溜一下就滑出来了。当我看到胎儿的脸时,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张脸吗?倒像是有几条皱纹的肚皮。护士接过婴儿,再那张脸上抹了几抹,那些褶皱就被揉开了一样,各归各位,成了五官,还很标准。

  那是个小男孩。护士用吸管把婴儿口腔和鼻腔里的羊水吸了出来,用纱布把新生儿身上的羊水,鲜血和粪便(粪便也是母亲的,产妇生产时太用力,把大便也拉下来了)擦干净之后,用布包好,放在母亲床头的保温台上。

  母亲的头发是湿的,脸上还有泪痕,脸上的猪肝色已经褪成了粉红色。她扭头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脸的疲倦,满脸的幸福,满脸的温柔,还有那么一点沧桑。

  这时,几个护士想起了孩子的爸爸,问要不要抱给他爸爸看,产妇点点头。我和另外两个女生早早地跑到产房门口,满心期待着一个喜极而泣的父亲。等在产房门口是产妇的丈夫和婆婆。丈夫接过儿子,看那张小脸。而我一直盯着丈夫的那张脸,多么希望他是幸福到极致而什么表情都有,或者是高兴到极致而呆若木鸡。然而,丈夫只是自如地淡淡笑着。婆婆在旁边絮絮叨叨:“眼睛像你,鼻子也像你,看那小嘴,多像你啊…….”

  说真的,我很失望,还有点伤心。我不死心,对那个新爸爸说:“小孩的妈妈好辛苦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给,我的白大褂,帽子和口罩都借给你,你进去看看她吧。”

  新爸爸风度翩翩:“谢谢你,不用了,我就是这医院的医生,我进去也用不着你的衣服。”

  真不知道是天下的男的都冷血,还是天下的男医生都冷血!

  我们回到产房时,胎盘还没有下来,十二点四十,助产士可能是饿了,显得很不耐烦,她握着剩下的半根脐带,隔一会儿拽一拽,一边念叨着:“怎么还不下来?”

  我们看了那小孩子好一会儿,老师让我们都回去,不要影响了产妇的休息。我们走的时候胎盘已经下来了,助产士和一个护士拿着镊子和针线,准备缝那个V型的侧切口。护士说:“忍着点,会有点疼的。”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沉闷的气氛很别扭。我全身的衣服,从衬衣,牛仔裤到外面的白大褂,被汗水浸了个透湿,粘在身上难受得要命。我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在那间有空调的产房里流了这么多的汗。右前臂隐隐地痛,我挽起袖子一看,大大的一块被掐红了,还有些发青,可能是站在旁边的一个人过于紧张掐的,弄不好是我自己掐的也不一定。

  终于有人说话了,一个女生大声宣布要做inkoubleincomeandnokids)一族,一石激起千层浪,女生们纷纷表示相同的决心,包括我们一直认为全班最有潜力成为贤妻良母的那位。男生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有一个人开口:“你们看那小男孩多可爱啊,我老婆要是给我生一个那么可爱的儿子,我一定送她一栋别墅,一辆宝马。”另一个男生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还真不知足,我老婆只要愿意生,我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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